Gracepoint教会满足了所有能让大学校园事工成功的所有条件。

成立于1981年(当时的名称为柏克兰浸信会),Gracepoint教会以全人式的门徒训练(whole-life discipleship)为事工基础,成为了就读于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UC Berkeley)的亚裔美国学生的家。秉持着“在每个大学城建立一个如使徒行传第二章里的教会”的使命,Gracepoint在西海岸及其他地区的校园里,在以亚裔美国人为主的大学教会联络网中脱颖而出。

Gracepoint在超过60多个校园、全美国35个城市建立了教会(还有一个分堂在台湾),仅仅在2021年就建立了15间新教会。

在Klesis和Acts2Fellowship(直译为“使徒行传2团契”)这样的校园团契里,Gracepoint鼓励大学生们去思考棘手的信仰问题、在教会找到属灵导师。在毕业典礼上,他们鼓励年轻的基督徒过着宣教士的生活,加入他们其中一个校区的事工,或是帮忙拓展新的校区。留在Gracepoint教会对人们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因为他们似乎在回应着一些青年电影里常见的问题:“为什么大学生式的生活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我想你可以说,我们只是一群非常享受大学生活的人,以至于我们从未离开过大学生活,”Gracepoint教会在宣传影片里自我调侃道。

“我认为人们体验到了一种属灵上的活力和潜力,以及与神之间温暖且有深度的关系,这是他们在其他地方没有体验到的,”在Gracepoint长大的圣芭芭拉校区的成员迈克尔·金(Michael Kim)说,“对参与服事的同工而言,他们顶着很大的压力,付出大量劳力及苦力,但同时也有极大的满足感。”

但许多曾参与Gracepoint教会的人说,教会有着激进的信仰生活追求,加上事工的节奏,这一切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其成员。

Joshua Mun是Gracepoint教会的前成员,于柏克莱分堂长大,他20多岁的时光皆服事于Gracepoint教会,建立各个不同的分堂,他分享道:“他们做的是好事,但他们执行这些好事的过程是种属灵上的虐待。”

32名前Gracepoint教会成员在接受《今日基督教》采访时,描述了一种为了事工效率而“控制”和“强制”的文化。

成员们说,他们被操纵着去认罪,被领袖吼叫,被各种义务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生病。为了让成员专注于宣教工作,Gracepoint有效地限制着大家约会、浏览网路媒体、消费和养宠物等行为。教会领袖引导同工们安排住的地区、在哪里买衣服,以及开什么车。

“我的小组长的话就像上帝的话。”Mun说,他去年离开教会的部分原因是因有了焦虑症状。 “我把上帝看作是个极其敏感、脾气暴躁、充满审判的存在。我只要有一项罪过,祂就会落下锤子抽打我,因为这就是我的小组长在我面前的形象。”

Gracepoint教会几十年来一直面临着离开其事工的成员的批评,但去年在Reddit论坛上为Gracepoint教会开设的控诉专栏引起与论新的关注。发帖人称,他们被教会领袖贬低,被鼓励背负信用卡卡债以资助事工的开支,并在他们选择离开教会后遭到诽谤

该教会的主任牧师和网络负责人爱德·康(Ed Kang)在回覆《今日基督教》的问题时写道:“我对那些觉得在我们的事工中受到伤害的人感到非常抱歉,”康牧师说,他 “渴望听到他们的声音,以便我们能够寻求医治,并在必要时道歉、寻求和解。”

该教会的一位区域负责人丹尼尔·金(Daniel Kim)在论坛上分享了他的联系信息,邀请那些寻求“个人和解”的人来联络他。他告诉《今日基督教》,自从他在2021年4月首次发帖以来,已有8个人与他联系。

在《今日基督教》报导这篇文章的过程中,Gracepoint教会已开始重新思考其事工风格的各个层面,并实行改革。康牧师告诉《今日基督教》,教会正专注于“降低对卓越的追求”,以回应来自内部的反思及公众的批评。

“我们得到的一个结论是,由于我们拓堂的努力,我们之间很多的人际关系都被打乱了,”康牧师说。 “我们过度以任务为导向,试图用更少的人做很多事,这让我们的关系变薄了。”

然而,即使承认对其前成员造成的伤害,教会领袖也认为,受害公开他们的不满,也对Gracepoint的事工造成损害

在教会上个月推出的播客中,康牧师的儿子以赛亚·康(Isaiah Kang)说,匿名发帖人“不是来自天堂的使者。”他补充道:“无论这之中有哪些事是真的——你可能被伤害了,或你真的被伤害了——也并不意味着你现在做的事是对的。”

大学生事工,如校园基督徒团契(InterVarsity)和亚美基督教团契(AACF)正兴起服事日益增长的亚洲移民和第二代亚裔美国人时,丽贝卡(Rebehak)和保罗·金(与其他金姓牧师无家属关系)于1981年在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成立一间服事韩裔美国人的教会,位于柏克莱和奥克兰的交界处,该教会被命名为柏克兰浸信会(Berkland Baptist)。

柏克兰教会的成员既是基督徒也是韩裔美国人,他们经常用韩国人的尊称来称呼教会较年长的成员——hyung意指哥哥,noona意指姐姐。

“韩国文化的一个优点是,当有人希望你跟他们关系亲近时,他们会让你成为他们家庭的一份子,”一位曾长期在柏克兰教会聚会的前成员说(由于他与Gracepoint领袖关系密切,他要求不透露姓名)。 “你不仅仅是基督里的同胞兄弟,你真的是我的兄弟。你是我真正的家人。这类价值观被认为是教会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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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家庭式的态度与教会的全人式门徒训练模式相联系。如许多大学生事工一样,年轻人承诺遵守教会规范的行为准则、属灵互相监督制及社区服务义务,柏克兰教会以其严格但关系紧密的事工理念吸引了亚裔美国学生。

他们加入教会,找到辅佐自己成长的属灵导师,热切地研读圣经,并在校园里传福音,看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教会(由于教会专注于大学生事工,领导人不鼓励成员邀请非大学生的同事或邻居加入。)

透过参与柏克兰教会,以及后来的Gracepoint教会,学生们根据教会的期许,放弃大学生活标配的各式各样的自由。教会的指导方针不仅仅是规则,而是教会的“立场”及“价值观”。

教会不鼓励大学生约会,在某些情况下,他们甚至会被迫分手(康牧师说,教会正在重新考虑其反对约会的立场)。当门徒训练导师批准交往的关系时,情侣双方仍被要求保持低调。 6位前成员回忆起,曾有直到收到婚礼邀请时才知道某对情侣们在一起的经验。

当他们成为事工团队的一员时,Gracepoint的成员被要求在他们的3C用品上安装如Covenant Eyes这样的网路过滤软体。教会领袖可以追踪他们使用萤幕的时间,不仅仅是为了检查是否有色情内容,也是为了阻止用户听K-pop或看太多ESPN。康牧师告诉《今日基督教》,教会试图降低“媒体-娱乐产业和科技公司带来的影响”,并且教会自成立以来就不鼓励成员使用电视和社交媒体。

根据富勒神学院教会建堂企划(Church Planting Initiative)科主任Len Tang的说法,像Gracepoint这样高压的教会往往会在他们的事工中执行“方法上的纯洁(methodological purity)。

“方法上的纯洁意指,认定大学生的事工必须以某种特定的方式进行。认为自己必须以特定的方式对他们进行门徒训练,或是需要隔离他们,或是需要把他们与某些影响源分开,”Tang说。

年轻成员在接受门徒训练时,不仅要遵循圣经教导,还要遵循教会的文化——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什么是教会的领袖会称赞的、能被认定为足够委身敬虔的标记。当他们违反这些期望时(往往是在不知不觉的状态),可能会带来爆炸性的结果。

保罗·李(Paul Lee)说,他在加州大学河滨分校(UC Riverside)的牧师曾打电话来骂他,因为他和一个女性同工朋友喝咖啡,他确实曾这样做,只是不知道这是会被人诟病的。李说:“他很快就跳出来骂我,就是要确保我处于这种羞耻的姿态。”

跟据前工作人员所说,2011年的文件教导教会领袖训斥成员,“以使此人对上帝产生适当的恐惧,并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适当的震惊情绪”,培训者以大吼和拍打桌子为标准模式。康牧师说,这样的训斥方式并不常见,而且在今天这一代人“焦虑及情感脆弱 ”的情况下,不可能用这样的训练方式。

这些剧烈的训斥方式让成员感到羞愧,只因他们没有遵守教会的标准。这些在被训斥的当下感觉像来自上帝的定罪,在事后成员们的眼里,更像是教会领袖侵略式的行为。

某年的感恩节,奥斯汀·李(Austin Lee)在跨州搬家到北卡罗来纳大学帮助建立一间教会后,没有稳定的工作,被教会斥责没有缴交足够的什一奉献。 Richard Tjhen牧师告诉《今日基督教》,因为Austin在他们的谈话的时候持防御性的态度,自己因此变得“激动和恼火”。 Tjhen说自己当时的行为“完全的不合适,也并非我们教会的政策”。

受到纪律处分的教会成员可能会被要求停止服事,甚至是不能参加礼拜。但他们在事工位置上的复职取决于Gracepoint领袖的心情,这个过程有时会拖得很长,并且涉及书面悔过书等“反省任务”。康牧师说,从事工中“退出一段时间”有时是适当的,但写反思的做法近年来已逐渐减少。

柏克兰事工网于2006年解散,在柏克莱和戴维斯的分堂改名为Gracepoint,最终拓展至在加州以外的大学学区及城市里建立其他分堂。在康牧师的带领下,Gracepoint不同校区每周提供几乎一样的教会活动,甚至包括食谱的推荐。

对教会委身的承诺包涵了生活所有的层面:列表式的电子表格按小时安排同工的日程,并经常延伸至傍晚跟周末。成员们意识到他们的时间安排权不再属于自己了。前成员说,教会要求他们想休假或探亲时都得征求许可。

“我和我父母当时的关系很紧张,”马丁·洛基托(Martin Loekito)说,他在Gracepoint的戴维斯分堂当了14年的成员。 “我和父母在一起的每一刻总感觉自己需要离开,需要赶快回到教会。”

另一位前成员黄伊莲(Elaine Huang)说,当她在2010年代初期,从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毕业后的那个夏天选择回台湾探望父母时,教会领袖说她很“自私”。黄的领袖认为她的父母已经得救,因此不需要她的关注,说服她缩短长达数月的探视,改为参加教会的秋季外展事工。

对马丁和其他人而言,教会把“家庭被偶像化”的警告延续到婚姻生活里。马丁说,当他和妻子参加教会活动时,他的长女在教会的托婴部门度过了童年初期的大部分时间。

“当我们离开(这间教会)时,她已经一岁半了,我觉得那是一段失去了的时光,”马丁说,回忆起错过女儿的第一句话和第一步。 “只是全家一起吃顿饭,大家都在同一张桌子上——在那时是非常罕见的。”

多年的“全人式门徒训练”带来了不少伤害。前河滨教会成员李保罗(Paul Lee)经历了因“身体衰弱”的压力所导致的胃痛、头痛及频繁的惊恐发作。尽管他把症状告诉了他的小组长,他也不被允许从他负责的大部分事工中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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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保罗说:“我想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教会不在乎我的健康。他们更在乎的是我留下来,做一个有效率的成员。”

在对《今日基督教》提问的答覆中,康牧师说教会已开始实施一些改变,包括每个月的“安息周”,要求成员从所有正式的事工中脱离。

在去年年底对1,004名Gracepoint教会成员的内部调查中,有37%的人认为教会在他们心里主要是如同一个家庭,34%的人认为是一支军队,29%的人认为是一个工厂。

Gracepoint教会的全人式门徒训练确实延伸至生活的每个领域里。根据来自某位前领袖的电子邮件,教会成员被要求改变他们的衣着(信件中写道:“我想我也需要从[这位成员]的衣柜里拿出一些奇怪的衣服,这样她就不会受继续穿着它们的诱惑。”)、饮食习惯(“我发现你经常很晚才吃饭。我认为你需要抑制这种行为。我注意到你最近看起来越来越不健康了。”),和生活空间(“我再次震惊地听到你的房子变得像个猪圈。......要么你的生活失去了控制,要么你极其懒惰,要么你就是极其自私。”)。

领袖们可能会推荐特定的家居装饰品(价格较低廉的IKEA家具)或衣服(端庄但有品味的Ann Taylor和Banana Republic)。成员们甚至购买了相似的车辆——Nissan Quest或Honda Odyssey,或经济实惠的小型货车(可以轻松载送学生和事工用品)。

虽然监管及给予生活上的建议是大学生门徒训练的一部分,但随著成员留在教会越久,Gracepoint的影响力就越来越大。一位参与Gracepoint柏克莱教会22年的成员担心,她的教会参与程度阻碍了她的成熟度。

“我正在学习的一件事是,我现在已经离开了[教会],我实际上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不需要向别人交代、征求同意,害怕会惹上麻烦,”她说。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这通常是一个20岁的人会意识到的,但我到了40岁了才意识到这一点。”

福音派牧师渴望全人性的、24小时/整整7天的“涵盖人生所有面向”的门徒训练,但有时却越过人际关系的界限,变成属灵上的虐待,成员感觉自己被胁迫和操控,而不是被引导或得到指导。在2020年,《使徒行传29章教会》的首席执行长史蒂夫·蒂米斯(Steve Timmis)因在其职位上欺凌和控制他人的程度而被解除领导职位。于1970至1980年代兴起的魅力式牧养运动因其前领导人不承认自己侵略性的领导方式而走下历史舞台。 (前柏克兰教会成员说,创始人Rebekah Kim是由大学圣经团契培训而出的,该团契是这类型牧养运动的一个韩国分支)。

六位前Gracepoint同工说,精神上的崩溃是他们决定离开教会的原因,甚至,对一些人而言,也是离开信仰的原因。 Pete Nguyen在去年在参与教会生活时经历了严重的忧郁症和自杀念头后离开了Gracepoint教会。

加州大学柏克莱分堂的黄姓学生说,一位教会领袖曾跟她说,她会有自杀念头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爱上帝”。她说,这样的回答促使她离开了基督教。该位领袖苏珊娜·苏表示,她不记得曾有过这样的对话,并认为自己“不会对有自杀倾向的人用这种方式谈话或说出这种话。”

一位前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堂的学生说,她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忧郁症和饮食失调症复发——被视为她与男友越过身体界限后不悔改的证据。她被要求写悔过书,并被反覆提醒,她还没有看到她的罪性的全貌。

诺伊尔(Noelle)也是属灵虐待行为的幸存者,她说,“这些不断针对我没有悔改所做的评估——并没有反映出我真实的想法和感受。”由于她的工作是一名老师,她要求《今日基督教》不要写出她的姓氏。 “我意识到我永远无法证明我真的有在认真看待我的罪。”

网上对Gracepoint教会高压环境的批评并非从Reddit论坛的讨论串开始的。包括Twisted Gracepoint和The Truth about Gracepoint Church在内的匿名部落格(Blog)已于2000年代就在网上有相关的讨论。

《今日基督教》获得的电子邮件显示,Gracepoint教会也有自己的部落格,对这些批评教会的部落格反击。多年来,教会成员被告知要避免为网上这些批评的声音带来流量,并且鼓励成员要保护教会“在网路上的声誉”。有时,Gracepoint的领导人会要求同工和成员每天至少三次搜索并点击教会网页或对教会有正面评论的部落格文章,以提高其在Google搜索页面上的排名。

教会也鼓励小组长们在Yelp上写下正面的评论——有时要求他们看到对教会的负面评论时要往上呈报。这两种做法至今依然存在,尤其是在为秋季招生做准备的冲刺阶段。

Gracepoint教会的培训文件里教导同工如何去解释为什么教会的“等级领导制(hierarchical leadership)”方式“并非独裁制”,或者解释,这些对教会斥责文化的批评是出于现今“情感脆弱的一代”的“过度夸大”。由于对于内部文件跟计划被泄露的事感到疲倦,教会领袖要求成员定期删除与谈话或培训有关的“敏感”影像及电子邮件,或是要在监督之下才能观看。

在Gracepoint网站上的常见问题页里,对于“Gracepoint教会是一个邪教吗?”的回答为“不,不是的”,并驳斥“Reddit酸民”的指控,以其与美南浸信会(Southern Baptist)的关系作为背书。 (康牧师曾是美南浸信会之下的北美宣教委员会的建堂部门Send Network的顾问委员会成员,Send Network该部门的主席Vance Pitman曾称赞康牧师的“国度领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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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批评者将他们的担忧带到了现实生活里。几位前任和现任成员的父母担心教会正在拉开他们与孩子的距离,并向加州大学几个不同分堂和拜欧拉大学(Biola University)分堂的教会领袖提出对教会团契小组的担忧。

旧金山大学(USF)于2021年5月撤销了该校对隶属于Gracepoint教会的Klesis团契的官方认可地位,理由为在当年三月发布的临时终止令之后,此团契依然“不符合USF对事工的要求,虚报其与Gracepoint教会之间的关系,并持续与学生接触”。康牧师证实Gracepoint教会已不再在此校园内运作,尽管一些学生仍继续参与其教会的旧金山分堂。康牧师不确定他们的团契对USF而言是如何有不适当的行为表现。

对于那些已离开Gracepoint的人来说,与其他前成员在个人关系或网路上的联系有助于他们走出离开教会的过渡期。于2019年离开的洛基托说,网上的对话及讨论让他和他的妻子有机会审视他们的经历,但重新适应一间新的教会是很难的。

“我的遗憾主要在于,当我还无权被称为传道人时,我所服事过的那些人,”洛基托说。 “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离开了,我能够与他们重新联系上,并为我对他们做过的事道歉。但最糟糕的是那些还在教会里的人,那些被我告知要违抗他们的父母、抛弃他们的野心、抛弃他们的未来并加入[Gracepoint]事工的年轻人。”

一些前成员说,教会组织内的人错误且负面的形容他们离去的决定,如今依然在教会聚会的人说,那些离开的人是为了去“追求世界”——养宠物或买迪士尼乐园的年票。

“这种感觉就像桥梁的另一端被烧毁,”Mun说。 “我不会否定上帝透过Gracepoint教会接触到我的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Gracepoint是上帝在人间的天堂。”

Gracepoint教会于去年的秋季学期继续其布道工作。他们重塑品牌,改名为“Gracepoint事工”,扩大了“地区青年事工”——这是一个类教会机构,旨在向初中和高中学生传福音,补足教会青年团契的不足。此机构在24个城市开展事工,根据康牧师所说,Gracepoint如今有服事大学生和非大学生的事工。

Nguyen在参与Gracepoint十年后于2021年离开,他与河滨和波莫纳堂区的前领导人及Daniel Kim详细阐述了他感到受屈的地方。

“如果他们真的有好好审视我所提及的事,他们可以有所改变,”他说,“但我觉得他们不会愿意放下很多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做法。”

在2021年4月关于天国八福的一次讲道中,康牧师告诉教会不要因他们在网上遭受的批评而气馁,因为耶稣曾警告说,诋毁者会“捏造各样坏话毁谤你们”(马太福音5:11)。

康牧师说,“很明显的,发帖的人要么是真的很伤心并且受到伤害,不么就是严重自恋,认为一些小的邪恶或不公正或在他们身上发生的错事是滔天离谱的事情,而他们无法放下并继续前进,”康牧师说。

“我们千万不能做的一件事就是:每当有人批评我们的时候,就被说服,认为自己一定有问题。”

Curtis Yee是加州沙加缅度一名信仰及文化记者。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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