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几周里,人们再次谈起《万世巨星》(Jesus Christ Superstar)这部音乐剧。

不仅最近一集《泰德·拉索秀》里收录一首这部1970年代音乐剧的曲子,其原版电影正在BBC播映——并引起无数人的反应,包括许多第一次观看的观众的反应。此音乐剧也在英国和美国展开庆祝其50周年的巡演

该音乐剧于圣周期间演出,在复活节前结束,此剧“对耶稣的生平故事的描述充满可疑之处,有时甚至浮夸且无礼”。它反映了(美国)社会对70年代的耶稣运动(Jesus Movement)的迷恋,如同电影《耶稣革命》和影集《上帝所拣选的人 (The Chosen)》揭示了今天人们对耶稣本人的事迹日益高涨的兴趣。

身为基督徒,看到基督被带到公众目光的最前线是很让人高兴的。正如作家卢克·伯吉斯(Luke Burgis)所解释的那样,流行文化所呈现的耶稣的形象也许能使我们更渴望与祂有一样的心意。但是,以任何迎合大众喜好的耶稣的版本呈现祂,无论是在教会还是在我们的文化里,也会带来风险:即我们可能会做出完全相反于祂意念的事,按照自己的欲望及渴求来塑造基督的形象。

也就是说,我们有可能将基督塑造成我们在任何文化时空环境下都喜爱的超级明星或超级英雄——这正是耶稣第一批追随者所面临的诱惑。

《万世巨星》的剧本以犹大的视角所讲述,“他高度的认为耶稣是一个政治性革命人物,但他对耶稣‘有着神性’这个概念感到不舒服。”在剧中,犹大的角色唱着著名歌词:“耶稣基督,万世巨星,你认为你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吗?”——引用自圣经里耶稣问祂的门徒:“人们说人子是谁?”(马太福音16:13)

犹大和奋锐党的西门希望耶稣是人间的弥赛亚,把犹太人从罗马的统治中解放出来。但也有人认为耶稣是施洗约翰、以利亚、耶利米,或某个受人尊敬的先知转世(马太福音16:14)。

在看到耶稣喂饱五千人之后,众人认为祂是旧约预言里说的伟大的领袖摩西:“这真是那要到世间来的先知!”。有些人被耶稣超自然的能力迷住,他们想“用武力使他作王”,但耶稣脱离了他们的控制(约翰福音6:14-15)。

当这群人中的一些人在那天晚些时候找到耶稣时,耶稣责备他们只是为了要祂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而找祂——但他们仍然要求耶稣表演更多的神迹(约翰福音6:26, 30-31)。

而耶稣用一篇讲道来回应他们:“我就是生命的粮”,“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们里面”。如此严厉的教导冒犯了祂的听众,引起大量的抱怨,甚至在祂最亲密的追随者里——“从此,祂门徒中多有退去的,不再和祂同行”(约翰福音6:35、53、66)。

当耶稣问门徒们是否也要离开时,彼得说:“主啊,只有祢有永生之道,我们还归从谁呢?”。

到了此刻,我们看到基督的追随者们出现了分歧。许多人被祂说的话冒犯了,有些人离开了,有些人则留了下来。耶稣知道人群里有许多人不相信,有些人甚至会背叛祂——但祂最忠实的门徒仍站在祂身边。

显然的,耶稣似乎更有兴趣于门训少数信实于祂的人,而不是聚集大量的人群。虽然祂从来不会拒绝那些被祂吸引的人,但祂也会毫不犹豫的测试他们的忠诚度。

耶稣的讲道似乎清楚地把麦子和稗子分开了,但是,是什么把这两组人分开了呢?答案就在马太福音那句问题里。

在听完众人是如何看待祂之后,耶稣问祂的门徒:“你们说我是谁?”(马太福音16:15)。当彼得回答:“你是弥赛亚,是永生神的儿子。”耶稣告诉他,只有父神才能向他揭示此一真理。然后耶稣宣布这个真理是祂的教会永恒的、不可动摇的基石。那些坚守耶稣所说的,关于祂是谁——而不是跟随众人所形容的耶稣——的人才属于祂,而那些不这样认为的人将会离去。

在19世纪,基督教哲学家索伦·齐克果(Søren Kierkegaard)谈到关于崇拜耶稣和效仿耶稣的人两者之间的区别:“效仿者是那些努力成为祂所赞赏的人,而崇拜耶稣的人则维持着个人的超然性(无关性),有意或无意地未曾理解他所崇拜的耶稣对他的人生有所要求。”

他指出,犹大就是这样一个崇拜耶稣的人,这也是他后来成为叛徒的原因——因为“崇拜者只是没有骨气地或自私地迷恋着伟大的人事物;但如果有任何不方便或危险性,他就会退缩”。

索伦认为中世纪政教合一下的基督王国的问题在于,它产出耶稣的崇拜者,但没有产出愿效仿耶稣的门徒。基督徒们至今仍挣扎于能否信实地效仿基督,特别是在有基督教文化背景下的国家——因为正如索伦所,“当一切都对宣扬基督教特别有利时,我们很容易就把崇拜者和效仿者混为一谈。”

就像第一世纪那些想把耶稣加冕为有先知能力的王的人群一样,我们也有把耶稣强加进符合我们文化、政治或宗教模式的试探。一些人崇拜有着征服能力的基督,另一些人则崇拜异常温和不冒犯人的耶稣。

当然,无论是《万世巨星》里的耶稣,或美国超级杯比赛广告里的耶稣,都是为了让我们这一代人更容易接受耶稣所做的努力,也有其价值所在。但这些都冒着可能将基督塑造成一个廉价动画角色的危险——祂能吸引崇拜祂的人群,但无法建立效仿祂的门徒。

陶恕牧师(A. W. Tozer)形容耶稣能“奇妙地适应进任何社会”。这样的人物“受到名人的赞扬和精神病学家的推荐”。祂可以“被用作达到几乎任何肉体目的的手段,却从未被承认为(那个人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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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流行文化感的耶稣的问题在于祂的追随者,不在于祂的名气。

耶稣从祂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很有名。当一群受人尊敬的智者告诉希律王耶稣的存在时,希律王认为祂是对手和国家的敌人。希律王非常害怕,他实施了大屠杀,试图消灭耶稣。

但我发现,这个故事让我很着迷的地方是,东方智者们追寻着一颗真实的“超级星星”来找到耶稣。这些有教养的智者期待见到下一个坐在王座上的犹大国王,但他们来到这里发现的是一个婴儿,还躺在马槽里,出生在一个不起眼的家庭里。

在那一刻,他们本可以转身就走,认为自己犯了严重的占星错误。但相反的,他们跪下来敬拜这位出乎意料的、没有传统上闪烁着荣耀光芒的国王——用他们的礼物敬拜祂,并回家分享祂的王国的好消息。

换句话说,智者们是冲着皇家超级巨星而来,但他们为了卑微的救主而留下。

就像圣诞节前夕挂在伯利恒上空的超级星星一样,媒体和文学作品可以将一个不信神的世界指向耶稣基督的光辉榜样。它们可以激发我们的崇拜和敬重,甚至最终使我们渴慕寻求祂。

超级巨星可以引导我们到马槽前——但只有圣灵可以引导我们吃生命的粮、喝永远不渴的活水。

斯蒂芬妮·麦克戴德(Stefani McDade)是《今日基督教》的副编辑。

翻译: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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