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每當有新的恐怖戰爭的出現,才會使我們意識到“我們身處的世界不是個和平的地方”。在緬甸、葉門、敘利亞、衣索比亞、索馬里亞、阿富汗以及其他國家長期存在的戰爭為背景下,今年俄羅斯對烏克蘭的侵略佔據了全世界的注意力。

身為基督徒,我們認為這個世界該是和平的,或至少有一天,她將會是和平的。施洗約翰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撒迦利亞被聖靈充滿,並預言了上帝即將賜下的救恩:這段預言的高潮處為對未來世界的和平的描述(路加福音1:67-79)。撒迦利亞宣布:上帝“來到祂的子民中間”,把他們從“生活在黑暗和死亡的陰影中贖出”。祂將“引導我們的腳踏上和平的道路”。

當牧羊人聽到耶穌即將誕生的消息時,他們同時也聽到對和平的呼喚:一群天使讚美著上帝,在基督道成肉身將為人類帶來的所有祝福裡,天使們提到“在地上有平安歸於祂所喜悅的人”(路加福音2:14)。

正如使徒彼得後來總結的那樣,上帝傳遞給猶太人的信息是“藉著耶穌基督傳和平的福音”(徒10:36)。身為基督徒,我們有和平的福音(以弗所書6:15)、有和平之子(以賽亞書9:6),祂既是上帝所賜的和平,也是和平的上帝(腓立比書4:7,9),並且我們有最終極的和平的盼望:在一個被更新了的世界裡,將不再有死亡、哭泣或痛苦(啟示錄21:3-4)。

而這個盼望不僅僅只存在於未來。和平不僅僅只有在末世才能實踐,但美國福音派基督徒常常誤解和平只會出現在遙遠的未來。

我們對“渴望和平”的理解常常傾向於這是內維爾·張伯倫(Neville Chamberlain)、吉米-卡特(Jimmy Carter)和約翰·藍儂(John Lennon)之類的人才會有的感覺,是一種反戰份子的軟弱表現,認為這類人如果不是不了解困擾著人類的邪惡本質,就是沒有與之對抗的道德勇氣。我聽到“打仗和打仗的風聲”(馬太福音24:6)這節經文被引用來論證動蕩不安是常態的次數,遠比我聽到基督徒充滿自信的談論上帝所帶來的和平還來得多更多。

“當時機成熟時,耶穌確實會再次降臨,結束所有的戰爭。”電視佈道家老傑瑞·法威爾(Jerry Falwell)在他2004年一篇挑釁性的文章“上帝支持戰爭(pro-war)”裡宣傳伊拉克戰爭的合法性。他說,就目前而言,我們會“繼續生活在暴力的時代”。法威爾認為《聖經》告訴我們,在基督再次到來之前,戰爭會是一個持續存在的現實,而“擔負彼此的重擔”意味著選擇戰爭而不是和平。

當福音派人士引用張伯倫那句不光彩的名言“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和平”時,似乎更常是嘲諷的態度,而不是真誠的盼望。我們在聖誕節談論和平,只因為和平充滿在聖誕節的經文裡,但我們並不真的指望能很快就見到和平的一天,即使我們見到了,我們也會充滿懷疑。

張伯倫的這句話在現代人的記憶裡如此牢固的原因之ㄧ,是因為它與英國教會在1662年的《公禱書》裡使用的語言相呼應。在要誦念整整一年的《早禱文每朝用之》裡,把和平與上帝的救恩計劃聯繫在一起,和《路加福音》所呈現的ㄧ樣密不可分。

“主啊,求祢拯救祢的子民,”主禮人說,“賜下和平給我們這個時代。”人們回應道。“因為沒有其他人會為我們而戰,只有祢,上帝啊。”

經歷了幾乎一整年充滿關於兩個以基督教為主流宗教的國家之間的戰爭頭條新聞後,在今年的秋天和降臨節期間,我時常思想這段禱文。(多數烏克蘭人和俄羅斯人 - 包括俄羅斯總統普京 - 都認為自己是東正教徒)。

在這樣的時刻,我們很容易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和平”感到悲觀,或者把撒迦利亞和天使的對話拋諸腦後,認為這不過是對一個仍然遙遠的希望的提前通知。

然而《早禱文》裡則沒有選擇用如此簡單的態度去面對這一切。它承認我們活在如今這樣一個非常需要和平的世界裡,且我們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去實現我們所追尋的和平。然而,儘管在如此這般的現實裡,《早禱文》並沒有將和平放置於遙不可及的明天,或漠然的接受今天所發生的戰爭和紛擾。而我們也應當如此。

上帝已來到祂的子民身邊,救贖了他們。祂想要“引導我們的腳步進入和平的道路”,並且祂有能力在我們的時代賜下和平。

邦妮·克里斯蒂安(Bonnie Kristian)是《今日基督教》的專欄作家及《週刊》的副編輯。她是《靈活的信仰:重新思考今天跟隨耶穌的意義》(2018)和《不可靠:知識危機破壞我們的大腦,污染我們的政治,並腐蝕了基督教群體》(2022年)的作者。

翻譯: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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